先说小事。
最近连续看到两个自媒体作品是关于“如何说不”的：一是视频博主Max哈正经的《要么忍，要么爆发，老实人如何学会情绪调节》，二是广告/音乐人/播客主梁伟丰的《关好心门，学会排毒》，都是教老实人“说不”和明确对别人重新设立边界的。如果你是，推荐去听听。
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。
不知道你有没有察觉到：我们好像逐渐进入了一个“人际合作链条断裂”的趋势里，各行各业都是这样。
当“合作”的结果并不再能给各方带来利益，那么人和人之间对待彼此的方式就会改变：那些职位、抬头、公司背景、品牌名气、宣传效果、宏观叙事、挥斥方遒所叠加起来的、在合作之前造就的光辉想象，如果一直一直得不到落地，并且在更大的图景里显而易见地露出颓势，那么合作链条上的每个人都难免心生“那我又何必忍”的念头。
“不装了”开始逐渐滋生。装也无益，忍更伤身，又是何必。
事实上，社会分工链条的断裂，是下行时代的一个重要标志。当自媒体们陆续开始讲述如何“说不”，我们也确实越来越深地进入了项飚所说的原子化状态。原先紧密绑定的断开，各自独立漂流。
一如轰轰烈烈的关税，和多年稳定的全球贸易链条的断裂。
在最终利益不再清晰，“求同存异”就毫无意义，双方都决定“不装了”。
而断裂后的独立漂浮不过是中间阶段，最终新的联结会形成，新的合作链条会逐渐成型并稳固。如大陆板块漂移，最终会形成一个新的世界。
站在板块上的人，在一个非常需要小心的时期。你站在哪块板上，旁边是否有隐藏的裂痕，这块板是否会撞向新的陆地，最终形成的联结是否适合自己生存？
这甚至没有确定的答案。因为推动板块断裂和重组的人，也并不完全能掌控自己这一推之后的蝴蝶效应？
我只有一个模糊的想法：
如果原本借以依靠的旁人逐渐消失，新的人群混乱往来，贸然抓住一个新的人并倚在TA身上，固然一时心安，风险却更大：你不知道你们脚下会不会忽然又生出一道裂痕，让你重心不稳地摔下去，或者，在混乱中你们变成敌人。
更好的办法，是自己先站稳，核心收紧，力气都放在自己身上。有新的伙伴到来，稍搭一搭，等局面稳了，再逐渐加重倚靠。
早上刷到李显龙的发言，他说“我们都要面对未来5-10年都不会太友好的全球局势”。说到“5-10年”，稍微顿了顿，不知道是否在思忖把数字说保守一点不要吓到大众。
以及我也很喜欢梁伟丰那集播客的标题：关好心门，学会排毒。
我还有一句肺腑感慨：做个有边界的好人。